她1998年下岗创业,现任铜川市金华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康复护理部主任;她30年手捧孝顺,精心护理过500多位老人……
“这闺女比俺的亲闺女待俺还好!这儿就是俺的家,俺以后哪儿也不去了!”72岁的牛桂荣大妈泣不成声,紧紧搂住杨瑞辉不松手。这是11月27日上午《当代陕西》记者在铜川市金华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康复护理部看到的情景。
“好闺女”,“有一颗清洁的心,是一个光明的人”,“是真共产党员”,“大爱之人”……采访中,无论是入住在这里的老人,还是单位的领导和同事,对康复护理部主任杨瑞辉都极尽美誉,大家纷纷说:在她身上放多少荣誉,她都当之无愧。杨瑞辉与这里的每位老人,都有着真情至爱的感人故事……
“单位有困难,我们这些职工就应该挺身而出”
走进铜川市职业病防治院,花园亭台、小桥流水、松树竹林、鸟语花香,就像一个小公园。谁能想到,这曾经是一个被正式宣告破产的医院。许多熟知内情的人都感慨地说:“如果没有杨瑞辉‘五姐妹’在困境中的坚持和拼搏,职业病防治院早就不存在了。”
1979年,年仅20岁的杨瑞辉调入铜川矿务局职业病防治院,成为一名令人羡慕的白衣天使。她生长在矿工家庭,父亲是煤矿卫生所的医生,母亲是采煤工程师。她虽说从小跟西安的外婆长大,但对煤矿工人有深厚的感情。“常常看到那些矿工从井下上来时,浑身上下除牙齿是白的外全都是黑的,根本分不清谁是谁。井下工作繁重辛苦,可他们到老仍备受职业病折磨。我家邻居陈大林伯伯,由于煤矽肺缠身,平躺侧卧都喘不上气,后半辈子可怜得只能跪着睡觉。”杨瑞辉满含热泪回忆说,“当时我就想,如果能帮陈伯伯这样的人减轻痛苦,让我干啥都心甘情愿。”
她特别喜欢这个职业,勤恳敬业、任劳任怨,杨瑞辉很快成为医院的业务骨干,多次被医院和铜川矿务局授予新长征突击手、“三八”红旗手、护理先进工作者等荣誉称号。
正当杨瑞辉干得最起劲的时候,1998年,因煤炭行业效益大幅度下滑,职防院被迫停业,杨瑞辉不得不下岗回家。有人劝她改行,但她心中实在割舍不下这份心爱的护理职业。看到社会上有许多年老体弱、生活不便、无依无靠的老人,她萌发了利用职防院闲置的病房开办一所托老院的想法。“单位有困难,我们这些职工应该挺身而出,既为单位分忧,又能为社会做贡献。”她的想法得到了曾一起工作过的四位好姐妹的赞同。在家人反对、朋友不理解的情况下,她们毅然决然地开始了人生的第二次创业。
“五姐妹”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没有开办资金。在杨瑞辉的提议下,大家每人拿出1000元,用5000元做为创办托老院的启动资金。“可一回家就犯愁了,看着十几平米的小家,惟一值钱的只有两年前才买的那台电视机。没办法,她硬是说服丈夫把它卖了,东拼西凑才凑够了1000元。”
为了省钱,杨瑞辉带领姐妹们买油漆、涂料,又动员家人一起,对杂草丛生的院落进行了清理,将破旧不堪的职防院粉刷一新,配齐了病床等基本医疗设备。照明线路不通自己修,上下水管道不通自己改,缺少灶具就从自己家里拿……托老院终于开业了,杨瑞辉被推举为托老院负责人。
托老院的牌子挂出来,半个多月却没有老人入住。杨瑞辉和姐妹们又冒着高温酷暑,宣传动员,足迹遍布“五七十里铺、北关到川口、南山和北山、前街后马路”的角角落落。她们出门全靠两条腿跑,几块钱一份的盒饭和矿泉水也不舍得买,饿了啃干馍,渴了爬到自来水龙头喝凉水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当年9月,托老院终于迎来了第一批集体入住的18位老人。杨瑞辉高兴地挽起袖子,带头背起第一位瘫痪老人上二楼。几个姐妹既当医护员,又当勤杂员,自己买菜、做饭、烧锅炉,精心照料每位老人的衣食起居,让他们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温暖。
由于一些老人长期欠费,加上收费偏低,托老院入不敷出,杨瑞辉她们两年时间几乎没领过工资。“那段日子,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,真是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。家人也跟着我受苦,别人吃大鱼大肉时,我连菜也买不起,只能给孩子下点面片,熬点拌汤,就着咸菜吃。为了这份能够发挥专长的工作,只有咬紧牙关,相互鼓励着、支持着,一天一天往前走。”
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国家扶持力度的加大,杨瑞辉“五姐妹”创办的托老院,入住老人越来越多。托老院的创办和发展,也为职业病防治院带来了新的生机,这个曾被宣告破产的医疗单位,在经历改革的阵痛后重新开业,目前已发展成为铜川市最大、最权威的职业病防治机构。2008年,职业病防治院加挂了铜川市金华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牌子,托老院也正式更名为康复护理部,杨瑞辉被任命为主任。
杨瑞辉常给姐妹们说:“咱们服务了病人,病人也服务了咱们,让咱们有了这碗饭。我们要学会惜福,学会感恩。”
“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,就要尽职尽责地把它做到最好”
康复护理部位于职防院二楼,有点儿像幼儿园。过道两旁的墙壁上张贴着可爱温馨的卡通图片式护理知识、管理制度和工作职责。餐厅、健身房、游艺室、图书室一应俱全。病房里干净整洁,闻不到一丝异味。福馨居、福盈居、福乐居……每个房间是精心取的温馨的名字,而且都姓“福”。
“要让老人在这里有享福的感觉。
”杨瑞辉说。
有位姓李的老人,下肢瘫痪,骶尾部有块碗口大的褥疮,深可见骨、气味难闻,而且大小便失禁,曾被多家托老机构拒之门外。当老人被送到康复护理中心时,杨瑞辉毅然接收,而且立即召集大家对病情进行分析,确定了“控制感染,恢复肌体”的特殊治疗护理方案,坚持药物治疗与人工按摩物理治疗相结合,使老人的伤痛逐步得到缓解。由于长期卧床,老人严重便秘,打针吃药也不管用。老人痛苦不堪,杨瑞辉忍着难闻的气味,用手指为老人一点一点地抠粪便。直感动得老人失声痛哭:“大爷遇上好人了,就是亲闺女也不过如此呀!”
曾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张明奇老人,是三里洞煤矿的退休工人,因患病脚趾感染,已经多年没有下床了。他被送到康复护理中心时,正值炎热的夏季。杨瑞辉对他进行了全面检查,当打开老人裹在脚上的纱布时,一阵恶臭扑来,只见老人患病的脚趾严重感染,脓血纱布粘连在一起,竟然还有蛆虫在蠕动,三个脚趾溃烂得与脚面几乎分离。见此情景,周围的人一下子散开,跑到外面呕吐起来。从事护理工作20多年的杨瑞辉,第一次看到活人肢体生蛆。看着老人痛不欲生的样子,她的心也在疼。她强忍着恶臭,一边作呕,一边小心翼翼地清疮处理,硬是用止血钳把蛆虫一条一条地夹出来,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。经过多次精心治疗,老人的伤势逐步好转,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。
75岁的孤身老人闫志成,是铜川新川水泥厂的退休职工,洗澡时不慎将左腿摔成骨折,由于所住医院护理不当,加之打钢针牵引时间过长,脚后跟肌肉坏死,形成褥疮,生活不能自理。被送到康复护理中心后,杨瑞辉看在眼里,疼在心上,专门为老人定做了一张褥疮病人睡的床,并和几位医护人员轮流陪护,为老人清疮换药,喂饭擦身,倒屎倒尿,定时按摩,每天搀扶老人锻炼。经过一年多的精心护理,闫志成老人终于站起来了。他淌着热泪紧紧握着杨瑞辉的手说:“孩子,没有你,我可能就活不到今天了!”如今,老人在康复护理中心已经住了11年,他常给人说:“我有福气呀,有一帮闺女呢,我知足了。”
一位危重病人需要急救,杨瑞辉毫不犹豫地口对口进行人工呼吸,病人苏醒后,她又三天三夜守护在病床前;一位老人无儿无女,并患有老年性痴呆症,生活不能自理,她一连五个月为老人洗衣、喂饭、擦屎端尿;一位老人儿女都在外地,出院后,她把老人接到家里,一住就是半个多月。像这样的事,杨瑞辉做得实在太多、太多……
在康复护理中心,老人们真正感受到了家庭和亲人的温暖。可杨瑞辉,从早到晚泡在康复护理中心,忙忙碌碌,不是给老人接屎端尿,就是给老人擦洗身子,不是按摩推拿,就是清洗整理床铺、衣物,哪里最苦、最累、最脏,她就干在哪里。
对护理这份平凡的工作,杨瑞辉始终要求做到完美。她提出“为天下儿女尽孝、为天下父母解难、为党和政府分忧”的工作宗旨和“让老人绽放欢笑,让老人享受舒适,让老人充满幸福”的服务理念,制定护理中心各项管理制度和医护员、护理员、炊事员等工作职责。要求护理人员要树立诚心、爱心、耐心、细心、责任心“五心”,坚持勤问安问好、勤问饥问渴、勤换衣换帽、勤洗手洗脚“四勤”,真正做到随叫随到、便盆痰盂随有随倒、手脚指甲定期剪到、饮食菜肴搭配周到、送药喂药喂饭周到“五周到”。
“做好老人护理工作,关键是要有爱心,我们要像女儿一样对待这些老人”
康复护理部入住的老人,有瘫痪在床的,有老年痴呆的,有精神病患者,有高血压心脏病人,也有无人照管的孤寡老人。大多年老体弱、生活难以自理,加之缺少亲人照料,性情孤僻暴躁。拿起碗筷、枕头就砸,朝身上泼水、吐痰的,追着要香烟的,没事拨打110……
“这么多年了,从没见她发过脾气,老人有什么要求,她总是千方百计给予满足。”杨瑞辉的同事刘梦琪说。
为了让老人吃上可口的饭菜,她因人而异,专门设置了入住老人口味一览表。为了照顾识字不多的老人,她还把菜品拍成照片编了号贴上墙,老人想吃什么口味,就标注对应的编号。她制定了多套食谱,坚持每周不重样,天天都有新花样。有位叫杨介英的老人患有糖尿病,她就安排厨房买了专用粉,每天给她单独做饭吃。哪个老人病了,她就让给老人开小灶。哪个老人胃口不好,她就常常在自家做老人喜欢的饭食送给老人吃。有一次,有位老人看见院子里的槐花开了,便向周围的人讲述蒸槐花是如何的好吃。杨瑞辉趁着休班,找来梯子上树摘槐花,忙了一上午,胳膊划伤了,摘了一大盆,老人们终于吃到了美味可口的槐花蒸饭。
杨瑞辉常给同事们说:“做好老人护理工作,关键是要有爱心,善待老人的今天,就是善待我们的明天。凡是到托老院的老人,不管个人性格、爱好、习惯和自理能力如何,我们都要像女儿一样对待他们。”她不仅让老人们吃好住好,还尽心尽力关心照顾她们的身心健康。除了定期给老人们讲解老年病的预防治疗知识外,还经常与他们谈心交流、心理疏导,组织开展保健操、健身操、太极拳、棋艺比赛等有益老人身心健康的文体活动,努力使老人们的晚年生活过得充实快乐。
在护理部,杨瑞辉和工作人员对老人的称呼很特别,不是按父母称呼,就是按亲人长辈称呼。用杨瑞辉的话说就是要让老人们有“家”的感觉。被称作“雷爸爸、雷妈妈”的一对80高龄的老人,无儿无女,到了护理部,说找到了他们的归宿。雷爸爸说:“老伴瘫痪多年了。来这儿后,杨闺女给治好了三个褥疮,不怕脏、不怕臭。我一辈子都难忘!”
杨瑞辉常说:“对待这些老人,要像对待自己父母亲一样待,小声点说,语重心长地说。大家要从心底里对他们好。”
从西安送到康复护理部的孔红娣,患有严重的精神障碍、冠心病和妇科病,发病时不吃药。杨瑞辉就把药片研成粉末放进甜稀饭里,一口一口地喂。特别是妇科病发出的刺鼻异味,别人都见而避之,而杨瑞辉从未退缩,帮她清洗会阴换药、清理虱子、洗澡、洗衣服。在杨瑞辉的精心照料下,孔红娣的精神和身体状况好了很多。前不久,孔红娣年近九旬的老母亲来看望女儿时,喜极而泣,紧紧拥抱着女儿说:“我苦命的女儿呀,只有在这里你才活得像个人样!”孔红娣的母亲临走时给杨瑞辉留下一封信和100元钱,信中写道:“我是一个不久将离开人世的母亲,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看女儿,我在这里看到、听到、体会到了一个大家庭的温暖,女儿交给你们我就放心了,你们就是她最亲的人!”
一名叫建成的小伙子,因高考失利患了抑郁症,又染上了肝病、结核病。他妈妈来看了一次竟狠心地走了。杨瑞辉把他当儿子待,她又是跑费用,又是找专家看病,把儿子的夹克给他穿。大家说,建成在这儿才有了生命的延续。建成在日记里也记下了这位不是母亲却胜似母亲的恩情。
张祖清老人是新川水泥厂的一名矿工,早年离异,退休后患上食道癌,被送到托老院,病重弥留之际,他满含热泪地把杨瑞辉叫到床前,有气无力地说:“我有一个上初中的女儿叫张红梅,我再没有能力管她了,只能把孩子交给您,因为您是我最信任的人。”随后,他把一个密码为629289的存折交到了杨瑞辉的手里,寓意是“留儿、救儿、爸走”。杨瑞辉被这父女亲情深深打动了。三天后,张祖清老人辞世火化,杨瑞辉就把他的骨灰盒暂时安置在康复护理部院落的花园里,并想方设法联系到张红梅的生母,母女终于团圆了。经过反复做工作,张祖清老人的骨灰终于被送到其出生地四川绵阳。张红梅走时,杨瑞辉把她送到西安火车站,买吃买喝,还给了零花钱,并把存折交给她。附近的一位大嫂误以为是一对亲生母女,当了解内情后,动情地说:“世上还是好人多啊!”
“这辈子,我亏欠你们太多,等闲下来,我一定会加倍补偿”
今年50岁的杨瑞辉,是同事们公认的“衣服架子”。但除过身上穿的那件去年冬天花了380元买的羽绒服外,“以前没穿过超过100元的衣服。”她常穿的,就是那一身洁白的护士职业装。
同样“寒酸”的还有杨瑞辉的家,16平方米的平房住了近20年,2006年才搬进现在这套60多平米的拆迁安置房,家具都是当年结婚时买的旧家具,客厅沙发是别人淘汰下来的布沙发,双缸洗衣机、老款电视机、电冰箱也都是近两年涨工资后新添置的……房间的一些零碎物件摆放凌乱,与康复护理部的整洁形成极大反差。
“都是被杨瑞辉‘偷’穷的。”杨瑞辉的丈夫王作增嘻笑着说。
一年大年三十,杨瑞辉匆匆忙忙回家吃了几口饭就走了。王作增收拾完家务准备上街买菜,可正穿着的外套怎么也找不见。他转念一想,肯定又是杨瑞辉拿衣服送人了。他急忙往康复护理部跑,想制止妻子的行为。不料,他一进门就看见老耿身上穿着他的衣服,老人高兴得左看右看。杨瑞辉见丈夫只穿件毛衣出来,赶忙笑着把丈夫拉到一旁悄声说:“别吭声。过年了,让老耿高兴高兴吧。”
还有一次,王作增到抽屉里拿钱,一数少了300元,回来一问才知道被杨瑞辉拿去给一位老人远道来的女儿买火车票了。
杨瑞辉是大家公认的“热心肠”。单位上谁家有什么事,有什么困难,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慷慨相助。邻居赵大妈家里经济困难,她经常30元、50元、100元的给予资助。像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,钱对她来说好像就不是钱。
王作增最怕过年。每到快过年时,他既要洗衣做饭,又要打扫房间、购买年货,恨不得再分出一双手来。可杨瑞辉不仅不帮忙,还净给他添乱。由于担心老人在外边的澡堂洗澡不安全,杨瑞辉便把他们带到家里来洗澡。她又是帮着搓背,又是帮着洗头,就连指甲也一个一个地给帮着剪。还有些老人,儿女在外地,无法回来陪他们过年,而这些老人又热切企盼家的温馨,杨瑞辉干脆就把他们都接到自己家里过年。
王作增是一名中学教师,工作也很繁忙。杨瑞辉每天早出晚归,很少按时回家,一忙起来,就干脆住在单位,几乎没有休过节假日,家里的大小事务都压在了王作增肩上。王作增既要教书,又要承担洗衣做饭、照料老人、管护孩子等家务。时间长了,难免有发火的时候。
杨瑞辉她们创办康复护理部时,家里能用上的东西她都拿走了。忙碌了几个月,一分钱工资也没拿回家。王作增劝她:“你不如在家歇着,还能开个205元的下岗工资,我和儿子也能吃个现成饭。”杨瑞辉坚决不同意,说他没见识,眼光短浅。后来又过了半年,杨瑞辉发了73元工资,她高兴地买回一桶菜油。一想到杨瑞辉成天不顾家,工作又不挣钱,买了菜油,又不做饭,王作增气就不打一处来,趁杨瑞辉不注意,先把她锁在屋子里,然后提起油桶就往下水道里倒,一边倒一边喊着:“就你有见识,就你眼光远,你看着,你半年工资就值这一桶菜油!”还觉得不解气,他又连着摔碎了家里5个开水瓶。
夫妻俩近30岁才有了儿子王哲,对儿子是百般疼爱。一次儿子发高烧,上吐下泻。王作增被杨瑞辉打电话叫回来,刚一进门,杨瑞辉就说:“单位有位老人病重,我得赶快去照看。”还没等王作增回过神来,杨瑞辉已出门了。王作增心里窝火极了。
还有一次,王作增在学校上晚自习回家十一点了。还没进门就听见儿子在屋里哭。当时儿子刚上小学二年级,一看到爸爸哭得更厉害了,嘴里还喊着:“妈妈去抢救病人,我快饿死了,刚才撕作业本纸吃了。”见此情景,王作增心里难受之极。他一边安慰儿子,一边赶紧做饭。可饭还没做好,儿子已经睡着了。王作增又气又累,坐在沙发上直运气,等着妻子回来干仗。夜里十二点,当杨瑞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喊饿时,看到丈夫怒气冲冲,听说儿子饿得吃纸,她扑过去抚摸着睡着了的儿子双泪长流,嘴里喃喃:“妈妈对不起你,对不起……”这一晚,一家三口都没吃饭。
“你也会有老的时候。”妻子这直白而简单的一句话胜过一大堆道理,往往说得丈夫王作增无力回击,只有沉默。时间长了,王作增慢慢习惯了。每当看到杨瑞辉愧疚的眼神、疲倦的身躯,再想想她从事的工作是造福老人的好事、善事,他心里也平和了。还说:“我不心疼她,谁心疼她。”而且一有空儿,还和儿子去护理部帮着干些重活、体力活。
由于长期劳累过度,杨瑞辉的身体每况愈下,一天比一天消瘦,体重由原来的110斤下降到80来斤。2006年11月,她一连好几天吃不下饭,连喝水也吐。丈夫陪她到医院看病,就直接被大夫安排住进“ICU”重症监护室。经过检查,她的胃大弯严重糜烂、电解质紊乱、重度贫血。人虚弱得连输液瓶都举不起来。当晚,杨瑞辉还非要回康复护理部看看,丈夫心疼妻子,可拗不过她。她说,离开那些老人她心里不踏实。在住院治疗期间,杨瑞辉每天不停地打电话安排这安排那。住了不到一月,病情稍有好转,她就私自办手续出院了。王作增知道后很生气,杨瑞辉却轻松地说:“你放心,这些老人还离不开我,阎王爷不会把我收走的!”
杨瑞辉出院身体恢复后,夫妻俩更加珍惜幸福的生活,给家里添置了电视机、电冰箱。王作增还悄悄给妻子买了第一条铂金项链,在妻子生日那天,浪漫地给妻子戴在脖子上。杨瑞辉惊喜感动得热泪盈眶。王作增说:“活过来了,就要活好,活一天高兴一天。”
杨瑞辉常从家里拿钱给那些老人买吃的,买衣服,王作增说:“看着她给那些老人花钱,感觉她很幸福似的。”
这么多年,杨瑞辉很少能够给丈夫做一顿可口的饭菜,给孩子辅导学业,陪家人上街、逛公园,享受天伦之乐都成了杨瑞辉的奢望。在康复护理中心工作最艰难的时候,先是父亲患脑溢血瘫痪在床,后是母亲被诊断为癌症晚期,家里还有90多岁的外婆,杨瑞辉无暇照管。母亲去世后,杨瑞辉怀着深深的愧疚,把父亲接到康复护理部,直到老人离世。之后,杨瑞辉把对家人的情和爱全部给了更多无亲无故的老人。“老人们辛辛苦苦一辈子,到这里来是他们人生的最后一站,我要让他们幸幸福福地度过。”这是她挂在嘴边的一句话。
杨瑞辉曾对丈夫说:“这辈子,我亏欠你们太多,等闲下来,一定会加倍补偿!”可她总是闲不下来,院领导考虑到她身体不好,多次提出给她调整个轻松点的岗位,都被她谢绝了。她说,她离不开这里的老人,老人们也需要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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